第 2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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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7 章
她倒沒多大感覺，順滑的豆腐和牛奶喝下去冰冰涼涼，再加上酒釀還更清爽了，喝完還想再來一碗，但看盧爺爺的狀態，似乎累了一上午，有些疲倦，就悄悄將碗放在了托盤上，不多言語。
“這氣溫一上來，身體就發懶，幹什麽都不能痛快。”盧爺爺倚著沙發感慨。
“興許魚也是這麽想的，所以才不願意靠近水面，等哪天陰天，我再陪爺爺去釣魚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盧爺爺隨即咧著嘴笑起來。
“我說今天怎麽魚越來越少，原來都躲到水底下去了。”
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肚子，眼神逐漸渙散，顯然已經困了。
對面坐著的盧鈞惟安靜許久，忽然慢悠悠開口，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“工廠那邊我已經全都安排好了，只差確定好產品就可以正式投入生產。”
陶祉還沒從剛才輕松的氣氛中走出來，看他像匯報工作一樣嚴肅認真的態度，突然不適應，瞬間想起來今天是工作日外出請假。
可偏偏還要在公司總裁的眼皮子底下，頓時感覺這假好像請了跟沒請一個樣。
盧爺爺聽後頓了頓，像是在努力掙脫困倦，仔細思考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說：“你們年輕人想必也不愛吃那些奶油的東西了，準備點面包、餅幹的生產線，推到市場上說不定還能有點作用。”
說著說著，忽然眼神又亮了起來。
“上次小桃子送我的那盒餅幹真好吃，比買的黃油曲奇還好吃。”
提起她的餅幹，陶祉眼中泛起既自豪又靦腆的笑意，卻在觸及盧鈞惟的視線後緊急撤回。
不知道是因為偷吃而心虛還是怎麽的，他也迅速避開了目光。
“那是我最近新學的做法，爺爺要是喜歡，改天我再多做一些送過來。”
“別改天了，趁今天人多，你在我這烤點兒，大家分著吃，材料家裏都有。”
看盧爺爺熱切的樣子，她都懷疑上次那盒餅幹他一塊兒也沒吃到，都被某個惡霸搶走了。
心裏這麽想著，忍不住惡狠狠瞪了盧鈞惟一眼，沒想到就這一眼還能這麽不湊巧，被他當場抓個正著。
趕緊低下頭，當做無事發生。
從廚房傳來劉嬸的聲音：“烤餅幹是不是得用低筋面粉？正好家裏有，看看還缺什麽別的？我買東西順便捎回來，先生訂的醬香鴨還得一會兒到，鈞惟有什麽想吃的沒有？”
“我隨意，劉嬸你看著買點就好。”盧鈞惟回。
她邊說邊摘下圍裙，準備往外走，陶祉還想找人帶她先熟悉一下廚房，剛起身就被盧爺爺叫住。
“對，我差點給忘了，上次我見你愛吃那個，今早從餐廳訂了一整只。”
他笑盈盈地起身，說話間眼尾的皺紋綻開，像個老頑童似的，繞過茶幾來拍了拍陶祉肩膀一側。
“你今天還留下來吃晚飯吧。”
陶祉百感交集，扣著手指點點頭。
一時難以言明這種情緒，本身能留意到她的口味就挺意外，何況還專門為她特意又買了一只。
“陶小姐你來看看。”劉嬸揭開櫥櫃，裏面廚具一應俱全，連小一點的自動打蛋器都有，從工具到材料，直到交代完了才放心出門。
烤餅幹的面團也不用發酵，說幹就幹。
她順手拉開冰箱，掏出幾個雞蛋，一氣呵成，打進找好的小碗裏，洗完檸檬才想起來找黃油。
可蹲在冰箱冷凍室面前找了半天，也沒看見有包裝寫著黃油的。
“劉嬸不是說放在冷凍室了嗎？怎麽沒看見呢？”
“找什麽？”盧鈞惟問。
“哎呦，嚇我一跳。”
不知道他那麽大個人怎麽走路沒聲音，她膝蓋都快被凍麻木了，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差點坐地上。
緩緩擡頭，從上往下仰著脖子看到一張倒著的臉。
“我在找黃油，你知道在哪嗎？”
他不置一詞，直接俯下身在她剛翻過的那層繼續翻看，從身後伸出的手臂讓她差點產生自己被圈住的錯覺，腳趾並用地悄悄往旁邊挪了挪，給他騰出空間。
這一層一無所獲後，盧鈞惟又拉開許多鮮肉那層，雖然表面冷靜，但很顯然他也不知道放哪兒了。
陶祉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側臉，剛想提醒那層她剛剛找過，就親眼看他從側邊拎出一包用錫紙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。
幸好沒多嘴。
“這個是嗎？”
他揭開包裝紙一角，露出裏面提前被切好並分裝過的一小塊黃油，遞給她。
“是這個，這一塊看著就夠用了，剩下的直接放回去好了。”
還沒接到手裏，就被他手臂一晃躲開了。
不等她反應，徑直走到料理臺旁，看著那碗雞蛋和面粉問：“直接加裏面嗎？”
“呃，還是我來吧。”
陶祉接過其中一塊，捏著錫紙邊剔下來，切成小塊。盧鈞惟則轉身將剩下那些放回了原處，出奇順從地回到她身邊靜靜看著。
“爺爺呢？”她突然想沒話找話。
“爺爺要回房間午睡一會兒。”他頓了頓，“他讓我來給你幫忙。”
與以往不同，他的語速緩慢，聲音也像從空中飄落水面的羽毛一樣，聽得她心裏癢癢的。
她僵硬地略微點點頭，“好吧。”
但烤餅幹的工序又不覆雜，除了面團也不需要再準備別的，不知道盧爺爺讓他來幫什麽忙。
她遞給他一個削皮器，“那你幫我削一點檸檬皮吧，等黃油軟化一點再打發。”
“這樣？”他刮下一片問她。
“嗯對，反正不要刮得太深，裏面的白瓤會發苦。”
說不出哪裏有點怪，但總覺得翻身農奴把歌唱好像不該是這樣的，一點喜悅的成就感都沒有。
正稱著面粉，餘光感覺旁邊人停了許久，還以為遇到什麽問題了，結果擡頭正對上他的視線。
瞬間心領神會，這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了，她剛當學徒的時候，在後廚也是這種迷茫的狀態。
“切成丁。”
她笑著吩咐，沒想到他就照做了。
這麽聽話？
她好像知道沒有成就感的原因在哪了，他倆現在就像幼兒園老師帶小孩兒。
她說一步，他做一步。
看他微微弓著腰，俯身切檸檬皮的動作，甚至有點恍惚，幻想盧鈞惟是不是上學期間認真聽課不說話，所以才招到那麽多女生的暗戀。
之前聽別人說還覺得誇張了，現在她倒是有點感同身受了。
不對，不對，搖搖頭趕緊讓這種可怕的想法甩出去。
碰巧遇上他正好擡起頭，撞見這一幕，她擔心被當成神經病，趕緊信口胡說：“面粉粘頭發上了，我甩甩。”
她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是盯著她，還左右認真瞧了瞧，這下更尷尬了，陶祉轉身去夠櫥櫃裏的打蛋器，不料一著急，“砰”地一聲，手打在櫃門邊框上。
“我來吧。”
她正疼得齜牙咧嘴顧不上，他這邊直接按下開關啟動打蛋器，盛著黃油和面粉的大碗裏瞬間濺起面粉。
來不及後撤，他的襯衫被面粉撲了一身。
好在他反應不算慢，幾乎是下一秒就關了打蛋器，只是末了，人還是楞在原地。
此時陶祉揉著撞紅的手背，控制不住自己笑出聲，笑完了才想起來對面正垂眸看著，緊急撤回一排整齊的白牙，幫他拍掉袖子上還掛著的面粉。
“對不起，我忘了讓你戴個圍裙的。”
可能是連黃油也一並打散，連帶濺了出來，她隨手抹開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塊兒汙漬。
陶祉的眼睛登時睜大了一倍，懸在空中的手晃了又晃，轉而去撣他身前的那片面粉，堅實的腹部支撐下，又抹開了更多塊兒汙漬。
她猛地撤回手，不敢和他對視。
“要不你去換件衣服休息吧，這裏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。”
“不用，我先穿個圍裙應付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他正要到門邊拿圍裙，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突然接連響了兩聲。
見他停下來看消息，她忙忙叨叨轉身，“啊，圍裙，圍裙……我幫你拿。”
誰知道這位少爺真不客氣，邊看著屏幕打字，邊順勢朝她彎了彎腰，示意她幫他套上脖子的掛繩。
可是下一步她就犯了難，剛摸完人腹肌，再環著腰，就算是幫忙系圍裙也太過了吧。
猶豫片刻，看他還在打字沒反應，只好繞到他身後系上。
“好了。”
她小聲提醒著，忍不住在他背後皺了皺鼻子。事務繁忙不趕緊回公司，幹嘛硬要湊在廚房裏回消息。
“你手不要緊吧？”他收起手機問。
“啊？哦，小事兒，就是碰了一下而已。”
她擡起手在他面前輕輕一揮，說得風輕雲淡。
“我剛開始學烘焙那會兒啊，一不留神就被燙個泡，可比這個疼多了。”
盧鈞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垂眸看向混亂的一碗黃油和面粉混合物。
“這個怎麽辦？”
“還是我來把，你剛剛用的方式不對。”
用刮鏟將碗邊濺起的黃油和面粉一點點和好，差不多均勻後啟動打蛋器，電動的馬力太足，她兩只手同時控制才勉強拿得穩。
接下來要慢慢加入雞蛋液，可是左手剛一離開握把，她就覺得右手快要飛出去了。
可能是她手上的震動被盧鈞惟看出端倪，下一秒他那只寬厚修長的手掌就附了上來，穩穩地控制住了打蛋器，也一並將她的手牢牢包裹住，按在其中。
隨著機器的頻率，她能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溫熱和力量，白皙的皮膚上血管清晰可見，一陣酥麻感沿著手臂蜿蜒而上。
停，打住。
別多想。
這是盧鈞惟，他是老板，我是員工。
陶祉這麽想著，耳朵根兒都要熟透了，好在被兜裏正在振動的手機救下一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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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倒沒多大感覺，順滑的豆腐和牛奶喝下去冰冰涼涼，再加上酒釀還更清爽了，喝完還想再來一碗，但看盧爺爺的狀態，似乎累了一上午，有些疲倦，就悄悄將碗放在了托盤上，不多言語。
“這氣溫一上來，身體就發懶，幹什麽都不能痛快。”盧爺爺倚著沙發感慨。
“興許魚也是這麽想的，所以才不願意靠近水面，等哪天陰天，我再陪爺爺去釣魚。”
聽她這麽說，盧爺爺隨即咧著嘴笑起來。
“我說今天怎麽魚越來越少，原來都躲到水底下去了。”
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肚子，眼神逐漸渙散，顯然已經困了。
對面坐著的盧鈞惟安靜許久，忽然慢悠悠開口，打破了這份寧靜。
“工廠那邊我已經全都安排好了，只差確定好產品就可以正式投入生產。”
陶祉還沒從剛才輕松的氣氛中走出來，看他像匯報工作一樣嚴肅認真的態度，突然不適應，瞬間想起來今天是工作日外出請假。
可偏偏還要在公司總裁的眼皮子底下，頓時感覺這假好像請了跟沒請一個樣。
盧爺爺聽後頓了頓，像是在努力掙脫困倦，仔細思考。
過了一會兒，他說：“你們年輕人想必也不愛吃那些奶油的東西了，準備點面包、餅幹的生產線，推到市場上說不定還能有點作用。”
說著說著，忽然眼神又亮了起來。
“上次小桃子送我的那盒餅幹真好吃，比買的黃油曲奇還好吃。”
提起她的餅幹，陶祉眼中泛起既自豪又靦腆的笑意，卻在觸及盧鈞惟的視線後緊急撤回。
不知道是因為偷吃而心虛還是怎麽的，他也迅速避開了目光。
“那是我最近新學的做法，爺爺要是喜歡，改天我再多做一些送過來。”
“別改天了，趁今天人多，你在我這烤點兒，大家分著吃，材料家裏都有。”
看盧爺爺熱切的樣子，她都懷疑上次那盒餅幹他一塊兒也沒吃到，都被某個惡霸搶走了。
心裏這麽想著，忍不住惡狠狠瞪了盧鈞惟一眼，沒想到就這一眼還能這麽不湊巧，被他當場抓個正著。
趕緊低下頭，當做無事發生。
從廚房傳來劉嬸的聲音：“烤餅幹是不是得用低筋面粉？正好家裏有，看看還缺什麽別的？我買東西順便捎回來，先生訂的醬香鴨還得一會兒到，鈞惟有什麽想吃的沒有？”
“我隨意，劉嬸你看著買點就好。”盧鈞惟回。
她邊說邊摘下圍裙，準備往外走，陶祉還想找人帶她先熟悉一下廚房，剛起身就被盧爺爺叫住。
“對，我差點給忘了，上次我見你愛吃那個，今早從餐廳訂了一整只。”
他笑盈盈地起身，說話間眼尾的皺紋綻開，像個老頑童似的，繞過茶幾來拍了拍陶祉肩膀一側。
“你今天還留下來吃晚飯吧。”
陶祉百感交集，扣著手指點點頭。
一時難以言明這種情緒，本身能留意到她的口味就挺意外，何況還專門為她特意又買了一只。
“陶小姐你來看看。”劉嬸揭開櫥櫃，裏面廚具一應俱全，連小一點的自動打蛋器都有，從工具到材料，直到交代完了才放心出門。
烤餅幹的面團也不用發酵，說幹就幹。
她順手拉開冰箱，掏出幾個雞蛋，一氣呵成，打進找好的小碗裏，洗完檸檬才想起來找黃油。
可蹲在冰箱冷凍室面前找了半天，也沒看見有包裝寫著黃油的。
“劉嬸不是說放在冷凍室了嗎？怎麽沒看見呢？”
“找什麽？”盧鈞惟問。
“哎呦，嚇我一跳。”
不知道他那麽大個人怎麽走路沒聲音，她膝蓋都快被凍麻木了，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得差點坐地上。
緩緩擡頭，從上往下仰著脖子看到一張倒著的臉。
“我在找黃油，你知道在哪嗎？”
他不置一詞，直接俯下身在她剛翻過的那層繼續翻看，從身後伸出的手臂讓她差點產生自己被圈住的錯覺，腳趾並用地悄悄往旁邊挪了挪，給他騰出空間。
這一層一無所獲後，盧鈞惟又拉開許多鮮肉那層，雖然表面冷靜，但很顯然他也不知道放哪兒了。
陶祉偷偷瞄了一眼他的側臉，剛想提醒那層她剛剛找過，就親眼看他從側邊拎出一包用錫紙裹得嚴嚴實實的東西。
幸好沒多嘴。
“這個是嗎？”
他揭開包裝紙一角，露出裏面提前被切好並分裝過的一小塊黃油，遞給她。
“是這個，這一塊看著就夠用了，剩下的直接放回去好了。”
還沒接到手裏，就被他手臂一晃躲開了。
不等她反應，徑直走到料理臺旁，看著那碗雞蛋和面粉問：“直接加裏面嗎？”
“呃，還是我來吧。”
陶祉接過其中一塊，捏著錫紙邊剔下來，切成小塊。盧鈞惟則轉身將剩下那些放回了原處，出奇順從地回到她身邊靜靜看著。
“爺爺呢？”她突然想沒話找話。
“爺爺要回房間午睡一會兒。”他頓了頓，“他讓我來給你幫忙。”
與以往不同，他的語速緩慢，聲音也像從空中飄落水面的羽毛一樣，聽得她心裏癢癢的。
她僵硬地略微點點頭，“好吧。”
但烤餅幹的工序又不覆雜，除了面團也不需要再準備別的，不知道盧爺爺讓他來幫什麽忙。
她遞給他一個削皮器，“那你幫我削一點檸檬皮吧，等黃油軟化一點再打發。”
“這樣？”他刮下一片問她。
“嗯對，反正不要刮得太深，裏面的白瓤會發苦。”
說不出哪裏有點怪，但總覺得翻身農奴把歌唱好像不該是這樣的，一點喜悅的成就感都沒有。
正稱著面粉，餘光感覺旁邊人停了許久，還以為遇到什麽問題了，結果擡頭正對上他的視線。
瞬間心領神會，這是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了，她剛當學徒的時候，在後廚也是這種迷茫的狀態。
“切成丁。”
她笑著吩咐，沒想到他就照做了。
這麽聽話？
她好像知道沒有成就感的原因在哪了，他倆現在就像幼兒園老師帶小孩兒。
她說一步，他做一步。
看他微微弓著腰，俯身切檸檬皮的動作，甚至有點恍惚，幻想盧鈞惟是不是上學期間認真聽課不說話，所以才招到那麽多女生的暗戀。
之前聽別人說還覺得誇張了，現在她倒是有點感同身受了。
不對，不對，搖搖頭趕緊讓這種可怕的想法甩出去。
碰巧遇上他正好擡起頭，撞見這一幕，她擔心被當成神經病，趕緊信口胡說：“面粉粘頭發上了，我甩甩。”
她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是盯著她，還左右認真瞧了瞧，這下更尷尬了，陶祉轉身去夠櫥櫃裏的打蛋器，不料一著急，“砰”地一聲，手打在櫃門邊框上。
“我來吧。”
她正疼得齜牙咧嘴顧不上，他這邊直接按下開關啟動打蛋器，盛著黃油和面粉的大碗裏瞬間濺起面粉。
來不及後撤，他的襯衫被面粉撲了一身。
好在他反應不算慢，幾乎是下一秒就關了打蛋器，只是末了，人還是楞在原地。
此時陶祉揉著撞紅的手背，控制不住自己笑出聲，笑完了才想起來對面正垂眸看著，緊急撤回一排整齊的白牙，幫他拍掉袖子上還掛著的面粉。
“對不起，我忘了讓你戴個圍裙的。”
可能是連黃油也一並打散，連帶濺了出來，她隨手抹開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塊兒汙漬。
陶祉的眼睛登時睜大了一倍，懸在空中的手晃了又晃，轉而去撣他身前的那片面粉，堅實的腹部支撐下，又抹開了更多塊兒汙漬。
她猛地撤回手，不敢和他對視。
“要不你去換件衣服休息吧，這裏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。”
“不用，我先穿個圍裙應付一會兒就好了。”
他正要到門邊拿圍裙，褲子口袋裏的手機突然接連響了兩聲。
見他停下來看消息，她忙忙叨叨轉身，“啊，圍裙，圍裙……我幫你拿。”
誰知道這位少爺真不客氣，邊看著屏幕打字，邊順勢朝她彎了彎腰，示意她幫他套上脖子的掛繩。
可是下一步她就犯了難，剛摸完人腹肌，再環著腰，就算是幫忙系圍裙也太過了吧。
猶豫片刻，看他還在打字沒反應，只好繞到他身後系上。
“好了。”
她小聲提醒著，忍不住在他背後皺了皺鼻子。事務繁忙不趕緊回公司，幹嘛硬要湊在廚房裏回消息。
“你手不要緊吧？”他收起手機問。
“啊？哦，小事兒，就是碰了一下而已。”
她擡起手在他面前輕輕一揮，說得風輕雲淡。
“我剛開始學烘焙那會兒啊，一不留神就被燙個泡，可比這個疼多了。”
盧鈞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，垂眸看向混亂的一碗黃油和面粉混合物。
“這個怎麽辦？”
“還是我來把，你剛剛用的方式不對。”
用刮鏟將碗邊濺起的黃油和面粉一點點和好，差不多均勻後啟動打蛋器，電動的馬力太足，她兩只手同時控制才勉強拿得穩。
接下來要慢慢加入雞蛋液，可是左手剛一離開握把，她就覺得右手快要飛出去了。
可能是她手上的震動被盧鈞惟看出端倪，下一秒他那只寬厚修長的手掌就附了上來，穩穩地控制住了打蛋器，也一並將她的手牢牢包裹住，按在其中。
隨著機器的頻率，她能感受到手背上傳來的溫熱和力量，白皙的皮膚上血管清晰可見，一陣酥麻感沿著手臂蜿蜒而上。
停，打住。
別多想。
這是盧鈞惟，他是老板，我是員工。
陶祉這麽想著，耳朵根兒都要熟透了，好在被兜裏正在振動的手機救下一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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